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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玉兰奖评委段奕宏:文化对演员来说太重要了,台词则是演员的一条腿 微头条
来源: 观察者网      时间:2023-06-22 14:54:21

【文/观察者网 严珊珊】演员拼到最后拼的是文化素养吗?“当然。”

14年前凭借《我的团长我的团》摘得白玉兰奖的段奕宏,今年首次以白玉兰奖中国电视剧单元评委的身份回归上海电视节。端午节前一天(6月21日),段奕宏接受了观察者网等媒体的采访。


【资料图】

这位来自新疆的“硬汉专业户”,荧屏上目光坚毅、塑造了众多狠角色,被外界称为“戏妖”。戏外的他十分松弛,谈起奖项的评选标准和自己对高级作品的理解来滔滔不绝。

在段奕宏看来,好戏“不是肆意表演,要有精准的克制力和控制力”。作为评委,考虑到观众反馈的同时,他更看重业内人士对结果的认可,会力争守护白玉兰奖的“含金量”。

采访期间,段奕宏多次强调理解文本的重要性,直言对演员和创作者来说,“我们的意识太有局限性,文化太重要了”,“一个有要求的演员,你越往上走,你就越发现我们的文化不够”。

被问及当下不少演员“配音演出”的现象,段奕宏称自己并没遇到过这种情况,但举了个例子:当初拍《大秦赋》时,他和李乃文、辛柏青、张鲁一坚持用同期声,大段的文言文也啃下来了,“台词是我们的一个翅膀,一条腿,我们得让别人知道我们‘70后’演员的台词能力”。

上个月刚过完50岁生日的他十分关注影视行业的新动态,对现实主义题材的高质量网剧赞不绝口:“比如《漫长的季节》,太鼓舞人心了,这不仅是一个导演的自信,它是一个平台、审查方面给予的一种自由度、宽容度和信任度。我们老百姓的承受力其实没有你们想象得那么脆弱。”

本届白玉兰奖首次将网剧纳入评选范围,段奕宏认为这是非常好的竞争。对于中国电视剧出海,他坚信,如果都做好作品,“不愁别人看不到我们”。

6月21日,第28届上海电视节白玉兰奖评委见面会后,段奕宏接受观察者网等媒体的采访

以下为群访环节部分问答实录:

问:据说您的演员之路缘起一位上海戏剧学院的教授,如今您成为上海电视节白玉兰奖中国电视剧单元的评委,回看与这座城市有关的经历,有什么感受?

段奕宏:演员梦是一个长期的积累,我小时候没有电视,只能看电影,《少林寺》我能看8遍,站在房顶上看,趴在墙上看,好的电影让我有一种梦想,我想进到大银幕里去,那时候还没有电视机。有一个偶然的机会,我参加了学校文艺汇演,当时上海戏剧学院陈家林教授正好去伊犁话剧团导话剧,他看了我们的彩排,点燃了我演员的梦想,算是我的领路人。当有这么一个专家级、权威式的老师指出一条有可能性的道路,对一个后生来说,意义多重大,改变了我的人生。

今天我能荣幸作为白玉兰奖评委,我更看重这份责任,对一部作品的认可、评奖、艺术造诣上的选择,一个奖项的含金量需要评委来爱护和守护。因为具有含金量的奖,对于创作者来说是莫大的骄傲和荣幸,对未来从业人员来说,也是一种创作动力的支撑。可见一个有含金量的奖项,它的纯洁和公允是多么可贵。

问:您刚刚在评委见面会上提到评选时最看重文本的“高级”,可以具象化这种“高级”吗?在您看来,表演的高级和作品整体的高级体现在哪些方面?

段奕宏:这个我确实有自己的认识。首先,作品的综合水平我觉得在于一个文本的价值,你所探讨的命题是什么?还很陈旧吗?因为人性故事的真相性和复杂性很多,那么它的同质化的题材也是一种普遍现象,作为演员,你在这样所谓的同质化的题材当中,你的价值感是否有所体现?

一样的爱情故事,一样有生老病死的父子关系、母子关系,你是否有不同的情感表达、不同的人物关系的表达?共情的真挚度是一个好演员应该具备的,不是最高要求,你在达到共情真挚度的基础上,要体现一个文本的价值感。它不是肆意表演,你看我多能演多会演,同时要具有精准的克制力和控制力。

我所说的不是五官、情绪的克制力,是对文本表达的克制力,是对表演细节、情感细节乃至于时代质感、职业质感、人物关系质感的精准拿捏。

不能说这个人物关系,你放在任何一个作品当中,它是同一个表达方式,不是这样。我想分享一个例子,这次我看到了《功勋》之《无名英雄于敏》,讲述了“中国氢弹之父”于敏的故事。有一个情节是,当于敏算出了氢弹的数据,向其领导汇报时,那段编剧写得好,用了不同的方式。于敏打电话过去,两人聊的是京剧,从聊京剧问你什么时候回北京,“马连良先生现在有个新剧”,这段剧情让我看到了一个新意。因为它遵循了两个同事之间、上下级之间、朋友之间的一个关系质感、兴趣质感,通过一个兴趣来传递一个喜悦的心情,来传递一个喜报。

我觉得编剧动脑子了,他将个人化的趣味性和工作连接在一起,这是一种表达方式。不是说“我们成功了!我们取得了什么”,这种汇报方式我们不都见过吗?不能再陈旧了,表达情感,表达视角有很多可能性,我们不能再在创作上有惰性。

所以要关照生活,那就是时代的质感。那个年代,不是说我们披上衣服,就是那个年代的人,不是说自然的生活化的语言,就是那个年代的人。所有的表演要尊重文本、尊重土壤,你要去了解土壤,才能长出有质感的人物,塑造出有质感的人物性格。

我们的意识太有局限性,我们对整个年代、中国时代的递进发展太缺少认识,所以文化对我们演员、对我们创作者来说,太重要了!

问:在今年所有入围作品中,我们除了看到贴近百姓生活的内容更加落地,也看到了中国电视剧的“敢”,它不回避矛盾,也不粉饰生活,您怎么看待这一现象?

段奕宏:太好了,我看《警察荣誉》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触,要面对真实。我说我老段看了这些作品,在表演上我看到我的不足,放大、凸显了我的不足,他们的审美意识让我找到了自己和他们的差距,说明我还有进步的可能。

同行有这样高水准的作品出现,包括《漫长的季节》,太鼓舞人心了,这不仅是一个导演的自信,它是一个平台、审查方面给予的一种自由度、宽容度和信任度。我们老百姓的承受力其实没有你们想象得那么脆弱。

问:您提到演员对文本的观察、对生活的观察都非常重要,现在有观点认为,“演员拼到最后拼的就是文化素养”,您同意这种说法吗?

段奕宏:当然了。一个大演员,一个有要求的演员,你越往上走,你就越发现我们的文化不够,我们对我们中国文化了解得不够,我们对一个年代、一个历史、一个阶段性东西了解得还远远不够,我们的局限性真的很大。

那么仰仗于谁?好的文本,好的历史学家,好的专家。因为他们是专家,我们要深信,所以我们放下自己所谓的经验派,伸到他们培育出来的土壤里汲取,有时候真觉得是临阵磨枪。

所以为什么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作品需要时间的打磨,昨天我跟王三毛老师(观察者网注:《山海情》编剧、本届白玉兰奖评委)在交流,他在写一个新的作品,他要下生活,他要住在那个城市里,我特别感动,我觉得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创作。演员也不能一部戏接着一部戏演,是需要“回血”的。

编剧花两年写出来的东西,我拿过来看两个月就拍,那就会出现创作上的懒惰,你呈现出来的价值,还谈不上价值,你都没有花时间扎到人家用两年时间写出的本子里,你谈何成色。所以这也算是文化,这也算是对职业的一种敬畏和尊重,你对自己职业的尊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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